时间:2021/3/29来源:本站原创 作者:佚名 点击: 61 次

长江沉船事件现场,悲伤的消息继续传来,截至6月4日晚上8时,救援队伍暂时搜到91人,14人生还77人遇难。

暴风雨中也有温情的一幕,渔民王盛才暴风雨夜后巡查渔船无意间救起一名“东方之星”客轮上的工作人员余正伟,他已经挎着救生圈漂流20公里了。6月3日恰逢余正伟44岁生日,那位救他一命的渔民的祝福是:“希望他平平安安。”

6月3日同样是陈俊(化名)45岁的生日,而前一天更是他儿子陈书涵的“再生日”:在“东方之星”翻沉事故中获救,成为14名幸存者之一,陈书涵在黑暗和恐惧中捱过20个小时,终于等来生命的那道光。

幸存者1:

他在机舱里困了20个小时后戴着蛙人面罩获救

获救者:陈书涵21岁加油工

获救时间:6月2日下午3点06分

遇险经历:被困机舱下20小时

救人者:潜水员官东

年6月3日是重庆万州人陈俊(化名)45岁的生日,而前一天更是他儿子陈书涵的“再生日”:在“东方之星”翻沉事故中获救,成为14名幸存者之一。

获救医院

获救后,陈书涵借手机拨通父亲的电话,这是他唯一记得住的号码。“老汉,我还活着。”在重庆话里,老汉就是父亲的意思。

病房里等到父亲后,陈书涵哭着自责,希望父亲不要因为担心而怪他。

陈俊对澎湃新闻说,他希望能联系上救儿子的潜水员,想当面向“救命恩人”道谢。

第五份工作:船上的加油工

陈俊说,儿子去年5月左右通过考试,成为“东方之星”客轮上的一名加油工。

陈俊是一名修理工,妻子在榨菜厂工作。

陈书涵是家中独子。在陈俊眼里,儿子虽然读书不大好,但比较听话,也怕他。

陈俊回忆,儿子从重庆市万州区三峡现代计算机学校毕业后,到上海、广东等地打工,但每次工作时间都不是很长,短时间内就换了四份工作。

以往管教严厉的陈俊,并未过多干涉儿子工作上的事情。“只管供儿子读书,找工作的事儿凭他自己的兴趣爱好。”

年4月,儿子告诉陈俊,要去报名参加重庆东方轮船公司的考试。但对于考试的基本信息,陈俊一无所知。

当年5月,陈书涵告诉家人,他考上东方轮船公司了。陈俊这才确定,儿子又将开始了人生的第五份工作。

考试结束后不久,陈书涵就到东方轮船公司上班。直到出事后,陈俊才知道儿子是东方轮船公司所属的“东方之星”客轮上的一名加油工。

其实,陈家除了陈书涵在“东方之星”工作外,陈俊的妹夫牟一权、外侄牟智龙也在“东方之星”工作,工作时间都长过陈书涵。

陈俊告诉澎湃新闻,外侄牟智龙今年21岁,是妹妹陈芳和妹夫牟一权的独子;牟一权是一名二管轮,这是运输类船舶轮机部技术人员的称呼。牟智龙则是东方之星上的三管轮,主要负责船舶机舱设备的日常管理。

噩耗传来,父亲高速路口换车返回万州

因管教严厉,陈俊很少能接到陈书涵的电话,儿子更多是打电话跟自己的母亲交流。但陈俊清楚记得,这个月6号,便是陈书涵最近一次出船两个月的日子,因为船上工作一直很忙没时间休息,陈俊整整两个月没见到陈书涵。

陈俊得知“东方之星”出事,是在6月2日早上7点多。这一天,他清晨5点多就起床,搭乘早班车从万州前往奉节谈修理业务。接到电话时,汽车已快行驶到云阳县。

大脑一片空白的陈俊,急忙给妻子打电话,让她赶紧去轮船公司询问情况。他则匆忙在高速公路云阳出口处下车,搭车返回万州。

一路上,陈俊不断拨打儿子的手机号码,但电话里却一遍遍重复“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”。

6月2日10时,回到万州城区的陈俊跑到东方轮船公司与妻子汇合,妹妹陈芳也赶到。

他们询问公司,公司也无法作更多的回答。

联系不上陈书涵,妈妈焦急哭泣,陈俊则强忍泪水。

“老汉,我还活着”

6月2日下午3点刚过,他们从成都的亲戚处得到信息:陈书涵在6月2日下午3点06分成功获救。

陈俊急忙打开电视,最终确认儿子获救的消息。此时,离“东方之星”翻沉已将近20个小时。

没多久,陈俊就接到儿子的电话,“老汉,我还活着”。

就是“放心,我们会来看望你的。”挂断电话后陈俊才知道,丢了手机的儿子,只记得他的手机号码。

3日下午,陈俊和妹妹陈芳等家人在轮船公司的组织下赶赴监利,于当晚抵达。

陈俊出现在病房时,儿子哭了起来,“爸,你不要说我。”

“你好好休养,我怎么会说你。”陈俊很是心酸。

机舱突然进水,戴着蛙人的面罩获救

四五分钟的简短交流,陈俊了解到,事发时儿子和师父在船底部的机舱工作。当时离下班还有10多分钟,突然机舱内进水;师父随即让陈书涵看好设备,自己走出去查看情况;就在走出后的瞬间,轮船翻了。

媒体报道,陈书涵被困水下时,他只有一个信念,就是不能死。陈书涵被困在一个一人大小的房间里,上方是满是油污的机舱和机器,这让他呼吸困难。

黑暗几乎要将他吞噬,除了湍急的江水声,陈书涵什么也听不见,他就在黑暗中等着,不知道时间,不知道位置,也不知道身边是否还有人。

近20个小时的黑暗和恐惧,让他几近崩溃,幸运的是,他等来了一道光。

光线,源自海军工程大学潜水员官东。在江中搜索的官东,因为感觉到上方有人,他奋力向上游,在将挡路的铁板一块一块搬开后,官东游出水面。探照灯的前方,正是已经深陷恐惧的陈书涵。

发现陈书涵后,官东通知另一名潜水员魏鹏飞赶来支援。等待魏鹏飞的过程中,官东通过聊天、谈心,让陈书涵紧张的情绪慢慢稳定。

随后,官东将自己的氧气面罩戴在陈书涵头上,成功将其救出。

幸存者2:

他挎着救生圈漂流20公里被夜巡渔民救起

获救者:余正伟船员

获救时间:6月2日(6月3日余正伟44岁生日)

遇险经历:落水后漂流20公里

救人者:渔民王盛才

救起落水船员的渔民讲述当时经过。编辑崔彩云

王盛才没想到,自己暴风雨夜后巡查渔船,居然无意间救起一名“东方之星”客轮上的工作人员。

在得知获救的余正伟6月3日迎来44岁生日时,王盛才对澎湃新闻说,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。

澎湃新闻注意到,王盛才是此次翻沉事故中已知的两名救人者之一,另一人在岳阳救起幸存者张辉。

当天,穿着王盛才手中衣裤的遇险人员余正伟靠救生圈救了一命。

年出生的王盛才,是监利县三洲镇复兴村5组村民。

王盛才的家离长江不到米,靠水吃水的环境,让他成为一名渔民。

由于目前是禁渔期,王盛才将家中长约5米的机动木船停靠在江边,他这段时间在家干活。

因为打渔的关系,王盛才养成每天早睡早起和看天气预报的习惯。6月1日这天也不例外,王盛才说,这天白天天气很闷热,晚上天气预报说会有大雨。

看完天气预报后,王盛才就去睡觉。大雨,在晚上9点左右到来。

湖北省人民政府发布的信息显示,6月1日晚上9点至10点,监利雨量64.9毫米。当晚9点06分,监利出现9.2米/秒的最大瞬时风速,晚10点03分,监利本站东南方向靠近长江边的尺八自动气象站最大瞬时风16.4米/秒。

王盛才说,他凌晨4点醒来,发现堂屋大厅被雨水浇入形成积水,屋外大雨仍在下。担心渔船出事的王盛才,拿着穿透力达80多米的强光电筒走出家门,结果他才发现能见度不到10米。

他独自一人走向江边,情况果然不出所料,渔船已经被雨水灌满沉入水中。江边的风,吹得王盛才行走困难,他准备掉头回家时,隐约听到有人在喊“救命”。

他急忙用强光电筒四处扫描,“救命”的声音再次传来,他循声扫去,发现江边有一名身着花衬衣、黑短裤,颈部斜挎着救生圈的男子。

王盛才说,当时那名男子已经爬到岸边,当他电筒扫过去后,那男子歪歪斜斜朝他走来。

已经冻得发抖的男子口齿不清地对王盛才说:“出了大事,船翻了。”

王盛才再一问,才知道,这名男子叫余正伟,在客轮“东方之星”上经营小卖部,当时船上有多人,出事后他已在长江中漂了几个小时。

听到这个情况后,没有电话的王盛急忙把余正伟带回自己的家里,并叫醒自己的家人,一边让人找衣服给余正伟穿,一面拨打电话报警。

由于村里信号不好,村支书袁华清拨打13次电话,才报警成功。

复兴村离监利县城差不多有60公里,村子与岳阳市隔江而望。由于村子里的通信基站缺乏,王盛才的儿子和村支书袁华清打了10多个报警电话,才终于打进荆州市公安局指挥中心完成报警。

随后,余正伟又借王盛才儿子的电话向家里人报平安。

在打完电话后,失魂落魄的余正伟不停抽烟,在抽完第三支烟时,他忽然想起自己的妻子还在船上。他急忙跑向江边呼喊,但他不知道此时自己已远离事故现场差不多20公里水路。

袁华清说,在得知多人落水后,他连夜通知村民到江边寻找。

寻找过程中,接到报警的航标艇赶到现场,并把余正伟接走。随后赶来的监利县公安局三洲派出所民警,则和村民一道继续沿江搜索。

在送走余正伟时,王盛才看到余正伟一直靠烟解闷,他又将随身携带的一包香烟递给他。

在得知余正伟妻子至今未获救,而6月3日又是余正伟44岁生日时,王盛才说:“希望他平平安安。”

幸存者3:

他抓着救生衣漂流10小时从湖北漂到湖南获救

获救者:张辉旅行社工作人员

获救时间:6月2日

遇险经历:抓着救生衣,从湖北监利10小时漂流到湖南岳阳

救人者:群众

当张辉再次踏上一块石头时,他无法相信自己已经获救了。

这名43岁的旅行社工作人员从天黑漂游到天亮,成为在长江沉没的“东方之星”游轮上最早获救的12人之一。

5月28日,重庆东方轮船公司的游轮“东方之星”号从南京启程,计划沿长江逆流而上,6月7日抵达重庆。船上有名游客、46名船员和5名上海协和国际旅行社的工作人员,其中张辉是旅行社方面的负责人。

1日,人们结束了在湖北赤壁的游览后上船休息。如果不出意外,他们第二天应该到荆州,也是这次旅游的精华部分。

晚上9点过后,一些老人已经休息了,张辉正在统计游客第二天的游览安排,外面突然风雨大作,电闪雷鸣。

“雨大都打在船的右侧,很多房间都已经进水了,就算把窗户关上也有水渗进来。”张辉回忆道。

9时20分左右,不少房间进水的游客忙着把打湿的被子和电视机搬到大厅,张辉也从二楼右侧的办公室走回左侧的卧室。这时,他发现船倾斜了。

“倾斜度很大,有45度。一些小的瓶子已经开始滚落,我捡起来,它们又滚落了。”他说。

张辉觉得不对劲了,跟同事说:“好像碰上大麻烦了。”

话刚说完,突然船翻了,“只用了半分钟到一分钟。”他说。

张辉和同事各抓起一件救生衣,抓到时窗户就到了他头顶的位置。两人抓住一切可以抓的东西向上爬,等到爬出窗户,水已经到他们的脖子了。

“当时天很黑,船在继续翻,很危险。”张辉不会游泳,也来不及穿上救生衣,只好抓着救生衣一路漂下去。

最初的时候,他看到四周有十几二十个人和他一样漂在水面,还有人在呼救。

约5分钟后,他还能听到三四名求救者的声音,半小时后,就什么也听不见了。

此后,张辉又经历了四次大的风浪。“雨打在脸上,像冰雹一样疼。”他说。“一浪接一浪地把我淹没,我就闭住呼吸,但还是喝了很多水。”

他把救生衣系到自己的皮带上,尽量靠近一侧游,希望有机会遇上船或港口。他也的确遇上了一条船,但在大风雨中,不知是他的呼救没被听到,还是船上的人没看到他,他和第一次获救的机会擦肩而过。

水里很冷,张辉不敢睡去。“我告诉自己,再坚持一下就好了。”天快亮时,他看到了岸。他抓住漂浮的树枝和芦苇,拼命向岸边划。只有十几米的距离,他却划了一个半小时。

第一脚踏上一块石头时,张辉怀疑是幻觉。他手脚并用向前爬,上岸后几乎没有力气站起来了。

他看到了灯塔,朝着有建筑物的方向走,到了君山一个码头,医院。

获救后,他给家里打电话,第一句话就是“我还活着”。他的妻子和15岁的儿子听说了翻船的事,本以为他凶多吉少,接到电话后泣不成声。

回忆这段经历,张辉说的最多的就是“遗憾”。“每个屋子里醒目的位置都有救生衣,游轮也是敞开式的,如果不是(翻的)这么快,应该会有更多人获救。”说到这里,他忍不住哭了起来。

(幸存者1,2作者:澎湃新闻记者谢寅宗幸存者3来自新华网)

这里是澎湃新闻,谢谢你的阅读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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